整顆心臟都被不甘心的負面情緒包裹，可即使情緒失控，沐顏也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歇斯底裏。只是擡起一雙水剪雙眸，泫然欲泣地看著站在對面沈默以對的歐辰，心臟被刺痛填滿，卻哭得隱忍，眼淚化過悲傷的臉頰，淒然的神色，平添了幾分楚楚動人的神采。

換做任何一個男人看到這一幕，都會忍不住心生痛惜，想要上前呵護一番。

可，歐辰英挺而鋒利的眉毛只是蹙得更深了一些，只開口說了兩個字，“抱歉。”

這麽久不見，看著昔日的戀人在自己面前傷心落淚，說是一點感覺都沒有，那根本不可能。歐辰心裏也有些不忍，沐顏符合他對未來另一半所有的要求，完美的就像是為他量身定做，所以當她提出交往，他就同意了。

他當時並未意識到自己百般針對顧程曦其中還包含了一份喜歡的情緒，哪怕是從決絕離開的沐顏口中聽到她臨走前說得那番話，他也沒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若不是老天重新將顧程曦送回他身邊，他可能永遠都不明白。

看著對面一臉控訴想要一個解釋的沐顏，歐辰實在說不出當時答應交往的原因是因為你合適。直覺，以沐顏的驕傲，恐怕無法接受這個解釋。

“抱歉？！”沐顏備受打擊一般地望著他，她惦記這個男人六年，為他回國，除了等來一句好久不見，就剩下一句抱歉？！

多麽可笑！

想她沐顏，身高長相家室皆是出類拔萃，可在感情上，卻輸給了一個不知道打那冒出來的野丫頭。還輸的這麽慘！

她怎麽都想不明白，她到底比顧程曦差了哪一點？

註意到歐辰冷漠的面孔上浮現了一絲歉疚的神色，沐顏心頭化過一抹苦澀，可同時也慶幸如此，至少歐辰還對她存有一份歉意，否則，她耗費了這麽多年的青春，就真的不剩下什麽足以支撐她回來打這場毫無把握的仗了。

“算了。”沐顏擡手輕逝眼淚，臉上帶著幾分勉強的假笑，看起來脆弱得仿佛輕輕一觸就會破滅，也更加的惹人垂憐，她嘆了口氣，道：“這麽多年過去了，說抱歉又有什麽用。何況，我回國也不是想揪著當初那點事不放。請你原諒我剛剛的失控，實在是這麽久不見，有些困擾我多年的疑惑不自覺就脫口而出。不過你放心好了，我並沒有其他意思。此次回國，只是因為我大哥打電話說希望我回家幫一下家裏的事業，我才回來的。”

歐辰覺得沐顏沒有必要騙自己，也就相信了她的話，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並未說其他。

有些事情，是不能觸碰的，睿智如歐辰，自然十分清楚。

沐顏極力壓住心頭的負面情緒，臉上隨即露出一絲柔美的笑，漂亮而迷人，很容易博得人的好感，“就算做不成戀人，至少也是朋友吧。這麽多年不見，你就不能對我露個笑臉嗎？要不要我把化妝鏡借你照照，看看你臉上的表情，哪有半點敘舊的樣子？”

這句話沒有絲毫抱怨的語氣，就像是許久不見的朋友，很自然的發出一聲調侃。

歐辰並不是不愛笑，只不過他的笑點特別低，再加上性子比較冷漠沈穩，時尚會給人一種冷酷不茍言笑的感覺。當年跟沐顏在一起時，也不常笑。不過此刻聽到她這麽說，歐辰還是勉強扯出了一抹友好的笑容，重新道：“歡迎你回來。”

“這還差不多！”見狀，沐顏這才滿意地伸手輕輕推了他一下，兩人本就站得很近，可不知怎麽回事，沐顏伸手推完人後，整個人也隨之向著站得筆挺的歐辰撲了過去。

一切發生得太快，歐辰始料未及，根本來不及多想便抱住了差點滑倒的她，撲過來的重量使他毫無防備的後退一大步，背靠著墻壁，只比他矮半個頭的沐顏驚慌失落的趴在他胸膛，美麗而纖細的脖頸微微揚起，似乎是想說謝謝，可碰巧歐辰也在低頭向下看，微妙的身高差距讓他們嘴唇幾乎貼在一起，看起來極為親密。

不遠處，不知道站了多久的顧程曦默默看到這一幕，再也看不下去，轉身掉頭就走。

“歐辰……”沐顏本想說謝謝，可呼吸出來的熱氣噴灑在他臉上又反彈回來的氣息，將她那顆本就不平靜的心湖瞬間僚得波濤滾滾，她有些情難自禁的踮起腳跟，欲貼上那張近在咫尺的涼薄的唇瓣。

下一秒，歐辰便反應極快的推開她，整了整自己被弄得褶皺的西裝，眼神不帶一絲情緒的看向她，問：“你沒事吧？”

被推開的沐顏維持著怪異的姿勢僵硬地站著，聽到這句冷漠的詢問，心頭猛地一震，強烈的震擊過後便是如同被針刺一般密密麻麻的刺疼席來，她沈默了半天，才擡頭，輕輕一笑，“沒事，剛剛大概是站太久了腿麻，謝謝你，我們出來已經很久了，也是時候該回席了。如果你不想被某人看到我們倆一起出現的話，那我先進去，你等一會兒再進來。”

細尖的高跟鞋踩在大理石的地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可很快又停了下來，沐顏沒有回頭，背對著他說：“歐辰，剛才……”

歐辰淡定而冷淡地回：“你不小心摔跤，我扶了你一把。”

沐顏臉上化過一絲苦澀，不過卻默認了這句話，沒再說什麽，快步走進了酒店大廳。

歐辰深凝著眉目，盯著沐顏離去的背影看了許久，這才拾步走了進去。

進去大廳他就忙著找顧程曦，也不知道她溜哪兒去了，這麽半天都沒看見人，自己出去了這麽久，也不知道去找自己。

想到這一點，歐辰就很頭疼，特別想回到過去將從前像牛皮糖一樣跟在他後面的那個顧程曦給換回來。

“歐少，你這是在找什麽？”李總看他甜點桌附近走來走去，聊到他應該在找什麽東西，主動湊上前來詢問。

歐辰回頭看了那人一眼，看出是剛才跟自己談合作的李總，料想他剛剛見過顧程曦，或許有看到她的行蹤，便停下了尋找的步伐，開口問：“在找我的秘書，請問你有看到她嗎？”

李總有些詫異地說：“她不是去找你了嗎？我剛剛聽到她好想問你去哪了，然後老劉說你們去酒店外面了。她就跑出去了。怎麽，你們沒碰上。”

歐辰聞言蹙起眉，心裏只覺得糟糕。連忙掏出手機給顧程曦打電話，意料之中的，電話關機。

歐辰想也不想，連忙沖出了酒店，坐上停在路邊的車子，開始沿著馬路慢慢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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